“主上曾经……很好的。”
“主上……曾经待属……很好的。”
他把脸一扭,闭着,竖着眉,恼怒地:“……好,你非要留就留罢,孤不了你了。”
他还记得,那年楚言才十五岁。散发挂剑黑金袍,是那样俊华贵的少年郎。
“现在,”他狠狠瞪了墨刃一,咬牙切齿,“。”
楚言青额角动,抬手又是砰地一声!
“……”
黑衣侍卫跪在他的主上面前,苍白清秀的年轻人垂着脸,束起的黑发落了几丝在耳畔。
楚言觉得自己快疯了,他真的不明白,“……为什么!你为什么宁死不走,非要跟着孤!!前世如此,今生亦是如此!?”
忽然门一响,来个小婢女。墨刃目光移过去,那女孩儿年纪不大,小碎步
原来真相是这样。怪他愚钝,竟未早些察觉,大概给主上添了不少为难罢。
墨刃面容肃然,十分认真地:“这回,属会在惨死之前,自绝。”
“够了,住……”楚言实在听不去,倏然怒喝,“孤叫你给我闭嘴!什么胡说八!!”
那时候的楚言,耀又炽,如初升的烈。可后来,他却只能瞧着主上一地湮灭了光,一步步地坠向渊,他怎能不心疼呢?
半晌,他试图牵起一个自嘲的笑,嗓音颤抖着: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“属觉得,主上不该是……是那个样。”
不该变得暴戾无端,易怒无常。
墨刃一时拿不准主意该不该追。他慢吞吞地撑着膝盖,站起来,微抬着脸,让窗边飞光落在角眉梢。
“属只是觉得……”
黑衣侍卫沉默着,迎着光走到窗边,松弛了靠在那里。
若是让主上伤了,只能是他失职。
“属甘愿重暗堂受训,亦可在刑堂学一遍规矩,倘若主上不喜属这份前世记忆,属便去药堂讨了毁忆的药也未尝不可……”
是的,曾经是有过这样的时光的。
墨刃似乎也在犹疑,他迷茫地微侧着,低声呢喃时似乎连自己也并不能确信。
墨刃忍不住很轻地弯了角。
主上说着让他“”,结果自己——
楚言手指动一,心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。默默对自己幸好这人还没真傻到那份儿上,面上则垂了低声:“那你……你待怎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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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回,九重殿主是动了真火儿,那可怜的桌角终于被他一掌给拍碎了。
他神平静,眸又似乎带了些追忆的朦胧。淡的开合,墨刃轻轻地:
正谢礼的墨刃愣住:“……”
不该落得众叛亲离,基业败尽。
莫非,他这算是把他主上给气走了?
呸,自己走了!?
他合该护好了楚言的。
自那年立誓,他便是楚言的剑。
墨刃沉寂了几息。
“主上,”墨刃郑重地一个磕,低声恳求,“属虽曾废用,然断剑亦可熔炉重铸。”
“至于主上的贴侍卫一职,墨刃不敢再贪,请殿主再择人选。”
于是那本是冷清凛冽惯了的声音,如今却了几分柔的意味。
墨刃:“……主上息怒。”
为了给受了欺负的他气,敢单枪匹打上别家宗派的大门,把人家最得意的亲传弟踩在脚,转逆着光冲他扬眉而笑。
楚言不可置信地定住了。
然后慢慢地,他又跪了。
就在两天前,他还是靠在这同一个地方,听着楚言和白华的谈话,寸寸心碎。
他虽是楚言的剑,可到底不是真正的冷铁,他还记得楚言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模样,他还记得楚言曾经真诚地欣赏他疼他的模样。
说罢,楚言脸森然地一拂袖,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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