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天也不过是个五品金吾,算不得大人,又是牵连隐秘,日久了,也没人记得建宁侯府少了位小侯爷。
虽说不知者无罪,这刘大人一张就往这上面撞,宋秀文正岔开话题,没想到却见东停步,他攀折柳枝,语气有说不来的意味:“传闻不可信。”
他们一行人自丽正门。
圣人正在一川烟絮听琴,听闻侍来报,当即召见了东。至于宋秀文和李焕,他们两人端立阶,静静等待。一川烟絮是座中殿宇,四周清净无人,宋秀文等得久了,开腔低声问:“这几日殿丑时末才歇,可是有什么不适?”
李焕一怔,想了想才说:“倒没什么,写信呢。”话落他神微变。
“写信?”宋秀文愣了愣,本没注意到细枝末节,他恍然大悟:“写给卓二郎的吧,这还没到清明......三年过去了,殿何必自苦如此,年年如此,每逢时节更是,唉!”
李焕心知此事与他所想大为不同,但什么也不能说,只好一副默认的样。不过片刻间,那袭青袍影自层层芦苇中显现来,宋秀文迈前一步,行礼:“殿金安,不知接来,殿可要回到军中,还是有其他安排?”
东一行走,沉片刻,他缓缓:“不必,孤回储,月余五凤楼献的事,另行安排。”宋秀文附耳停了片刻,见东再无后言,看来方才圣人代的事,无需他们知晓,他识相告退,依稀听见东问了句:“海宁如何了。”他心里奇怪,也没细想,满心想着圣人提前召见所求为何。
这厢见宋秀文退,李焕随着东一行回到阔别三年的储,看见刘侍那张脸,李焕心觉万分亲切。东去外袍,只着白锦中衣踏盥洗间走去,他问:“信呢?”
李焕赶忙呈上。
信封上写着海宁呈递,造青纸,禁卫加印,由此可知海宁来信并非是卓枝写的信,而是停留海宁的禁卫每月呈递的信。这便要说到三年前,灞桥一别,卓枝驱离上京,也不许东留人相送。路途遥远,一方面东担忧她路上安危,另一方面也是忧心她自此彻底失了踪迹,上天地再也寻不着。故而虽没明着派人,但是暗地里也遣了暗卫护卫。
半年后,卓枝终于留在海宁,暗卫也就彻底留在海宁,每月传信呈报海宁形如何。只是这事隐秘,没人知晓,就连卓枝怕是也不知。
东接过那封信,缓缓展开信笺,他垂眸速速读过几遍,眉间不自觉皱起,良久他才面无表放信,回迈盥洗小间。一川烟絮中,圣人的话仿佛在耳边回,“男年二十而冠,我儿如今正是时候。前些年灵州平靖耽误了时间,如今也该成家。五凤楼献俘时,朕打算赐婚事,太妃的事,朕和你母后心中也有些人选,日后你们夫妻彼此扶持,久才好。”
圣人打算赐婚,这是预料之中的事,无非早晚而已......声潺潺仿若溪,汩汩不绝,东一惊方从梦中醒来,自灵州归上京,途中不停歇,不过片刻间竟睡了过去。怎会有声?他拧眉正回首,却被一双柔夷捂住睛。
“阿枝?”
东握住她的手将人拽怀中,他垂眸望着一脸无辜的女郎,不急不缓问:“你还知回来?”他中漾着层淡淡暗光,掌心微微用力制住柔的细腰,那封信笺再度漫上心:“......与密族郎君日夜不离,如今阿枝是乐不思蜀了,嗯?”
怀中人并不回答,反是抬起素手慢慢拂过他颈项齿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