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儿......是个儿......
皇后模糊地想着这几个字。
到了晚间,仍郁结五,她本就是温吞柔缓的,待人宽和,事如,却被这般羞辱,想起以来的,不免愈发钻了罅隙。
沐浴来换上寝衣到两个殿看望女儿,安和已睡了,娘晃着小摇床唱摇篮歌儿,安庆在和女们嬉闹,被她大训了一顿,直骂没个嫡公主的典范,若是男儿,还容这般放肆。
安庆委屈的扑卧榻大哭起来,咬牙切齿地攥着被角,好似恨极了母亲。
皇后训完也后悔了,又拉不面哄女儿,吩咐了保姆几句,便回了寝殿,坐在镜前垂泪,韩嬷嬷握着鸾篦梳发,另一个嬷嬷来禀:“娘娘,陛去了章殿。”
韩嬷嬷哀叹不已:“陛这是告诉阖众人,最看中的还是宸妃,这统摄六的权柄,宸妃是握的牢靠了。”
皇后没说话,望着昏黄镜面映的自己,默了片刻:“大选的事定了吧?”
韩嬷嬷:“太后已将谕旨达了礼,日定在明年朝节后,令各官员递呈淑媛的名帖,举荐品貌兼优者,这还不挤破了脑袋,里要多了一般的新人了。”
皇后:“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大选,难免要隆重些。”
韩嬷嬷不解地看着她,转念一想,忽而明白了:“娘娘是想,多来些新人,分了宸妃的,她自顾不暇,自然分不力对付您。”
皇后没答,起坐到床榻边,低眸婆娑手指,眉心挂着思虑,韩嬷嬷不知她在想什么,又不好问,她知这孩自小温和,实则是个心极重的。好一阵过去,纱灯里的鲸蜡燃去了一截,忽然声问:“娘,你说,人心到底有多?为什么我用了近十年,也无法将一个人彻底看透。”
韩嬷嬷满雾,琢磨了十个来回才明白:“您说的是......陛?”
皇后又默了半刻,才:“你知他闲暇时最喜的事是什么吗?绝对猜不到,不是诗作赋,也不是琴棋书画,至于击鞠猎,那也不是最喜的。
还是在东的时候,正是大年节的清早,里散了守岁的筵席,我想着他吃多了酒,便去书房送醒酒汤,到了那儿却见外殿无一人值守,我以为他醉了,便不敢让人通传,想着看看他盖好了被没,醉了酒最怕着风寒,了殿,榻上却不见人,殿也无人值守,我便觉着不对,四去找,在偏殿一个角落,看到他坐在一个案桌前,雕刻,拿着一个玉石,握刀雕着一只小兔,桌角放着一个旧了的木箱,装着很多很多,都是小禽小兽,有木的,泥雕的、雨石的,脸上的表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,见到我,便立刻收起来了,后来,我再没见过。”
韩嬷嬷有些不可置信,陛威严无限,虽是谦谦君,却叫后诸人无一不敬畏的,怎会喜小孩玩意儿?
皇后:“他将真实的自己藏得很很,只怕连他自己都忘了,本心本鸿蒙之初的样,太后将他雕琢锤炼的太狠了,太像一个皇帝。”
闭目沉思一会儿,又:“你知白握瑜为什么封了个宸妃,位同副后,却不是贵妃。”
这个韩嬷嬷知,里人人都懂的。“陛太时被先帝的金贵妃屡次迫害,为厌恶,便不再立贵妃,宸妃取而代之啊,皇极紫宸,宸字,最是尊贵。”
皇后微不可闻地笑了一:“那为何不将贵妃这个封号废了?人人都想错了而已。”
韩嬷嬷越发迷茫:“婢不懂。”
皇后底莫测:“恰恰相反,如果我没看错的话,他一直在寻一个女,真正走他的心里,与他两相悦,只不过六众人,非汝非是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