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要跨上离开普尔图木的官船时,一直绷着的沈青青已是泪汪汪。
少时,窗外震天的炮仗声将她扰醒,对镜一瞧,几个丫已经把妆化好,发髻也梳妥,着金翠发饰,只等着一会儿佩那九龙四凤冠。
和亲使团前两日便抵达汴京,并未依照礼数住四方馆,而是被安置在青园。
但这一次,礼却犯了难。
捱到快天明才睡着的沈青青是被赤月叫醒的,“殿,方才礼官说,奉迎的礼官准备照既定时辰,带着百官来迎娶,您该起了。”
她颔首,脑海回着的满是离前,母亲唤着的那一声“九儿”,然后稳重地迈上甲板。
正说着,院外传来一阵阵傧相的呼声。
撞仪驾那人我认识,将她一并带回汴京吧,同货船一起。”
元宁一年,七月初七,南璃帝后大婚。
她会换一方式,去守护这里的百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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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声喧闹,直至码也未曾停。
“赤月,那可是只大雁?”沈青青以为自己看了,帝后婚礼程简单,不该有抛雁这一步。
鸟总要离巢。
沈青青好奇的向窗外瞧了瞧,一只大雁从墙飘过。
只因临国公主嫁来为后。
来之前,刘嬷嬷教过,南璃帝王婚俗,照礼数,寻常六礼中亲迎一礼,会在帝后大婚中,改为奉迎,由礼官与百官代为行,以显皇帝之尊贵。
赤月瞅见黑圈,嘟着嘴叨唠着:“殿昨夜没休息好么?您先持,别闭了,不然迎亲队伍到了婢都化不完。”
初七晌午,负责大典仪容的女官叩响在桂兰院的门。
贺兰凌上前一步,扶住她,小声叮嘱:“小妹,牢记家训。”
在金元,她已经没有什么放不的了。
故而礼官早早便开始讨论,和亲大典与新帝大婚这两完全不同的廷礼俗要如何合在一起举行。
此刻,沈青青思绪已经游离在世界之外,她脑袋跟个拨浪鼓似的,随便倚着一个力,便能睡着。
将近半个月的争论与查阅典籍,礼终是在新帝亲自参与,定了最后方案。
这时,云从厅去来几块心,“殿先用一些吧,今日大典,怎么都要折腾一日。”
照南璃婚俗,和亲大典会在使团抵达的第二日,黄昏时分举行,并不受六礼约束。
南璃史上屈指可数的几次和亲,从未过这样的前例,即便是邻国历史,也难寻此闻。
沈青青由着几人拥上前伺候,玉事轻巧,拿起木梳为她梳,赤月则躬手持粉扑上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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