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稀荣到底是失望了,一直到天色大亮,也不见谢宝山到来。
早饭时间,张稀荣像个小孩子似的撅着嘴,也不吃饭,一脸的不高兴。这让王双宝等人憋笑憋得很辛苦,可又不敢笑出来。
“哎呀,老张,”浮休道人果然是无为道人的徒弟,比任何道士都懂得转弯,“谢宝山是个人嘛,他又不是吸血鬼,白天来不是更好?”
“当真?”张稀荣又被忽悠了,精神头马上起来了。
“当真啊,”浮休道人神秘地说道,“你可要小心啊,我这位师哥可不是一般人,阴阳法术加道门功法全都是一流的水准,我在他手下都走不了十招,上次我是用了苦肉计才打败他的。”
“没事,”张稀荣满不在乎,“有老马在呢,我们俩个配合,任谁也不行。”
张稀荣虽如是说,一旁的马清一却在撇嘴苦笑,可见他的所言只是吹牛。
“快吃饭吧,吃完饭想想如何和他斗。”浮休道人端起了粥碗。
“好咧。”张稀荣又变得快快乐乐了,倒是让他的关门弟子雷震生一头黑线。
下雪不冷化雪冷。
雪在融化的过程中会带走热量,形成气流,比监测温度低个五六度。尤其在溪谷这个地方,倘苦没有阳光,就会觉得阴冷难耐。
当然,最冷的地方还是溪口外,那里是风口,吹来的寒风不比地狱罡风差多少。
偏偏今天上午真的没有阳光,溪口处也不见人来,所有人围坐在火炕上百无聊赖。
“老浮休你这个老王八蛋,”张稀荣直接骂了起来,“又把老子给骗了!”
“谁说的,”浮休道人手指掐算个不停,“奇怪,真的是有人来了,为什么感觉不到?”
浮休道人的掐算功夫是得自于神算子白培英,那位白家山村的末代族长。他能算得出有人进谷,但在座的人们没有一个有所感应。
“浮休师弟!”窗外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声,竟是谢宝山,“我已等候多时,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吗?”
“来了!”张稀荣也不管有什么不妥,翻身下炕就扑了出来。
“谢兄,”浮休道人是万万不肯称呼他为师兄的,包括梁友贵也是一样,“不知最近修练了什么功夫,为什么我等在屋中感觉不到你们呢?”
与谢宝山同来的并不是他的孙子和重孙,而是他在崖洞里收的那个徒弟,被狼神从青华山大溪谷赶走了的刘金东。
“雕虫小技,何足挂齿。”谢宝山看上去怪怪的,明明是六七十岁的模样,却让人感觉到行将就木。
“不知谢兄此次为何而来呢?”浮休道人进入了正题。
“哎呀,邪神非要我们都来南五台走一趟,他们都来过了,也不差我们了,”谢宝山停顿了片刻,又说,“师弟,你为什么要将师傅的传国玉玺送给梁友贵呢?”
“你连名字都叫错了,”浮休道人笑着摇头,“好歹他还知道个真名,又惦记了三十几年,那东西邪性,我也留不住,就成人之美了。”
“喂,这里不是你们聊天的地方!”张稀荣沉不住气了,“我这都等了半天了,到底打不打?”
“哦?哈哈,”谢宝山仰天大笑,“天师府的小朋友也敢来聒噪?你叔叔张锡范见了我也不是这么个态度?”
“你认识我三叔?”张稀荣愣住了。
“岂止是认识,民国时私交不浅呢。”谢宝山看着从茅屋里陆续出来的人群,对浮休道人说,“师弟,你这里的人未免也太多了,都上翠华山恐怕挤不下呀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浮休道人隐隐感觉到那种威胁。
“贵精不贵多,”谢宝山给刘金东递了个眼色,“金东,看你的了,给师傅长长脸!”
刘金东闻听此言,猛得从背后抽出了兵刃。那是一把似刀似剑的冷兵器,模样丑陋,又是一身铁锈。
但是随着这件武器的拔出,四周的冷气似乎冻住了,不再流动。
张稀荣平日里虽然滑稽搞笑,但是到了关键时候却很清醒,他一把拽回了正欲交战的雷震生,问道:“阴阳钩?”
“识货。”刘金东简单回了两个字后,就冲上前来。
张稀荣小心翼翼地与其斗在一起。阴阳钩半阴半阳,最是缠杂不清,正是这种阴阳先生加道士的人最合适的武器。
虽然刘金东的功力远逊张稀荣,但是依靠这支阴阳钩,倒是略略占了上风。
“六合之内,万千世界千变万化,千姿百态;五星相生相克,轮回循环,万物生灵负阴抱阳,生生不息。”一旁观战的马清一引经据典,“一钩之铁,如何阴阳俱存,必有邪法,可击其中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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