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隐晦,一阵急雨噼里啪啦从天上砸下,急于赶路的人骂骂咧咧,纷纷避到这条路上仅有的一家客栈里。
客栈的牌匾上用隶书篆刻四个字“云来客栈”,想来取的是客似云来的寓意,客店里的生意也不负主人所望,客人来来往往,络绎不绝,今日一阵急雨,不打算吃饭的人也不得不进来避雨,来了就免不得要点两盘菜。梅雨季时,店主让厨房多腌制一些酱牛肉,南来北往的客人,无论是吃辣还是吃甜,对酱牛肉的接受度都颇高,这会儿,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摆了一盘酱牛肉。
由于位置不够,小二在一楼和二楼都多加了两张桌子,楼中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,空气里弥漫着酸腐的汗骚味。二楼上,一个穿着鹅黄衫子的女子,正百无聊赖地剔着竹筷上的毛刺,聚着一群糙爷们的客店里乍见到这么一个伶伶俐俐的美貌姑娘,换谁都要多看两眼,不过也只敢用眼睛揩两把油,没人敢上前调戏,有眼力见的都知道,姑娘身边的那些人,可不像是普通的练家子儿,不说是不是真的就身怀绝技,单从人数来看,也没人敢上去挑衅。
秦州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窥探目光很是不满,可人家只是看看,也没干其他的,也不好小题大做。
雨水从屋檐流下来砸在地上,发生碎玉般的声响。
徐飞白单手搭在窗栏上,忽然转过头,凑到凌云釉耳旁,“干坐着也是无聊,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?”
凌云釉停下手上的动作,斜睨他一眼,“你想赌什么?”
徐飞白直起身,冲她勾勾手指头,凌云釉凑过去。徐飞白指了指站在屋檐下避雨的一个书生,“那书生腰上有一枚玉佩,你去用美色诓过来,不能偷不能抢不能跟人动手。”
凌云釉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,“既然是打赌,赌注是什么?”
徐飞白从怀里摸出一对耳环,一直沉默不言兀自饮酒的墨昀目光微动,但也什么也没说。徐飞白道,“你若是赢了,玉佩归你,这对耳环也归你。”
凌云釉定睛一看,他摸出来的是一对白玉蝴蝶耳坠——玉蝴蝶由采自昆仑山的和田玉雕刻而成,蝶翅纯白无暇,纹理纤毫毕现,下面拖着两颗晶莹剔透的浅粉桃花石,配色干净明丽不失活泼,无论从材料还是工艺来看,这对耳坠都绝非凡品。
凌云釉心动了,看着徐飞白道,“那可说好了,这么多人看着,到时候你可不许抵赖。”
徐飞白眯起桃花眼,眼尾上扬,微微笑道,“童叟无欺。”
得了保证,凌云釉站起来就想离开座位,徐飞白叫住她,“等等?”
凌云釉担心他反悔,不悦道,“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,你可别想收回来。”
徐飞白指指她腰上的钱袋,“刚才忘了说,也不许买,钱袋留下。”
凌云釉才不会大方到以财易物,把钱袋摘下来扔给他。徐飞白接过钱袋,“也不能换,所以,玉佩手链等值钱的东西都留下。”
凌云釉身上值钱的就只有青玉制成的北斗令和天蚕佩,不放心就这么交给他,把玉佩和耳环取下来让秦州帮她保管。正要迈开脚步,徐飞白又喊,“等等。”
凌云釉不耐烦了,横眉瞪视,“你事儿怎么这么多?”
被凶了徐飞白也不生气,将竹筷掰成两截,其中一截扔给凌云釉,“发髻上的玉簪子也留下。”
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,点缀用的耳环和玉佩都取了下来,没了装饰,穿得再好看也显寡淡,这厮跟个周扒皮一样,连最后一根玉簪都不留给她。凌云釉犹豫了一会儿,取下玉簪交给秦州,用竹筷在脑后束了一个松松的髻。没好气地瞪着徐飞白,“现在我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剩了一套衣裳,需要脱给你吗?”
徐飞白闲适得往后靠,挥手赶她,“不用了,去吧!”
凌云釉走到楼下,那书生站的地方离店门还很远,要走过去的话,势必要遭雨淋,雨将屋檐砸得咚咚响,地上的水荡里早已聚满了水,不规则的水花欢脱得四处乱蹦。凌云釉扶着檐下的木柱子站了一会儿,扬手抽出束发的木筷随手扔出去,埋头冲向雨里。她特地在雨里站了一会儿,鹅黄衫子尽数淋湿贴在肌肤上,身态窈窕婀娜,乌发紧紧覆满背部,看起来玲珑又纤弱,惹人无限怜惜。
秦州数落徐飞白,“外面雨这么大呢,你跟她打什么堵!”
徐飞白不高兴了,“下这么大又怎么了?又淋不死人。”
秦州真想掐死他,瞥到桌上的白玉蝴蝶耳坠,心里颇不是滋味,“那不是你当初送给心上人的耳坠吗?你心上人看不上你,你以后再遇到喜欢的姑娘还可以接着送,万一你输了,又得花钱买新的,你个败家爷们儿。”
徐飞白总算回过味来,原来是有人打翻了醋坛子,十分不屑地道,“小爷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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