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七章夕阳(7/7)

一搭就发现她洇开的线修补得并不理想，鞋帮上的泥土也没来得及净，唯有谈笑自若的神姿态不见一丝树林中的愤懑悲戚，让他暗暗吃惊。

或许是年轻漂亮的女人都有惺惺相惜的引力，坐没多久，小姜老师就提跟“许哥”换座位的要求，坐到程嫂边去了。

席间的氛围格外洽和谐，并未发生任何预想中的不愉快。

一桌人里，明显地位最的“赵叔叔”开朗随和，一句官腔都不打，似乎只对桌中央的炖鱼兴趣厚，招呼众人吃鱼的比程姑妈还涨。

众人在他的带领纷纷箸，随意举杯，闲话家常，并不见刻意的逢迎拍，轻松的气氛就像一次家聚会。

聊天中自然不会冷落了来自京城的客人。跟午麻将桌边相比，“赵叔叔”简直换了个人，学习工作婚姻家问了个遍，俨然一副宽厚者姿态，除了夸赞就是勉励。

听程姑妈说起大侄女儿的世，不禁慨唏嘘，贴心的安说得人肺腑，满座动容。

许博听他言辞恳切真挚，竟然连那明晃晃的大板牙也不觉得难看了。可心念一转，差儿一脚踏空，陷迷茫。

王林中的“驴”到底是谁？不是这个“赵叔叔”，难是那个谢了腆着肚的“侯伯伯”？总不会是少言寡语的郑姑父吧？

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，程姑妈说当官儿的得罪不起，可围着鱼锅的除了叔叔就是伯伯，连一个职称都听不到。这究竟是一默契，还是讳莫如的潜在规矩呢？

一顿饭吃得如此家常，却又透着不寻常，不禁让许博始终绷着一神经。

不到八，一锅鱼堪堪见底，侯伯伯就提转战麻将桌的倡议，众人纷纷响应。

许博跟程归雁推说旅途劳顿，早些休息，也没人阻拦。唯有小姜老师拉着程的手，好像有一屋的己话没说完。

两人亲妹的约好明天一起去游湖后，才说了晚安。

许博站在程归雁后打量着这位明媚中灼伤妖艳的小女，忽然觉得，她里似乎隐藏着一大的能量，甚至大得令人心生畏惧。

可当她一步一回的消失在楼梯，又觉得她的背影无比孤单弱，惹人怜惜。

“夫妻俩”的卧房安排在二楼最东边，是一个特别宽敞的间。

房门一关，程归雁就扑了许博怀里。

许博搂着她柔的，并没有觉到望的度，拥住的只有倒极致的依偎。他当然知，程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怀抱，一副肩膀，一份安宁的守护。

小姜老师的现，至少揭了一个事实。

她那位喜逢贵人风光无限的老姑一儿都没变。跟从前不一样的，只不过是更大的房，更有份的嫖客，更级的女。

世间的丑恶不会因为抬了标价而变得贵，只为了掩藏得更，看上去更面，换了一层价值不菲的伪装罢了。

“你会觉得她脏么？”

“你是说小姜老师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不觉得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即使用自己的易，也是她的自由。唯一有权利提抗议的是他老公，可他却是易里最大的受益者，比那些权力的黑手不到哪儿去……”

许博本想捎上程姑妈这个拉条的，想想还是没忍心，叹了气接着说：

“说白了，她不过是一个被利益裹挟甚至绑架的弱女，谁都没资格说她脏。我觉得，最应该到羞耻的，反而是围在她边的那些男人！”

“还有我老姑。”

程归雁把靠在男人的颈窝里，喃喃低语。许博听她淡淡的语气中不带一丝波澜，没吭声，却稍稍放了心。

她原本就对这个姑姑不存什么奢望。这次回来，最多念着亲接济接济。有人飞黄腾达她自然聊以安，有人重旧业也当不至于大失所望。

故土和亲人，哪一个也不会随着你一厢愿的心思旋转。有时候，发一声慨喟叹都显得多余。

然而，程接来说的话却大大乎许博的预料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