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了盏酒。
夏昌给汉备的是烈酒,酒后见人品,这会儿早有几个酒量浅的醉倒在地,说着胡话。一看,竟都是新党里面的人。
晏绥举起酒盏,一饮而尽。
“看来史家的墙要好好加固了。苍蝇不叮无的,要想清除这些老鼠,与其等他们来后一网打尽,不如提早多个心,防患于未然。”
两位官相见,不是在谈论国家大事,反而说墙不稳固,老鼠升天的稽话,当真叫人摸不着脑。
林二哥拉着林之培走远,一面跟他抱怨,“大哥,你还是不要官了。你看看这两位脑都锈成甚么鬼样了,说的面登不上台面!”
林之培笑笑,继续给好友倒酒。
方才府里书房外逮到几位想偷窃的死士,穿着打铁汉的臭衣裳,一瞧便是过伪装。书房那边树多,瞧起来与天黑一般。趁着人少,死士落地,却正巧被暗中潜伏的仆从给抓个现行。
老鼠便是那几位不知好歹的死士,至于背后主是谁,一想就知。
晏绥派小卒来打探,故意制造动静,打草惊蛇,是在试探府里的况。
这些事林之培再清楚不过,夏昌也心知肚明。这次生辰宴明面是给夏夫人庆生,实则是两党试探争斗。
若再有一方闹动静,他们的计划就要提前落实了。
酉时天黑了来,宴席方拉开帷幕。
这宴布置得别样,已婚男女共坐一桌,未婚男女分两堂,中设屏风隔开。这样一来,到场的宾客都被拢聚在一间大屋里。
夏昌夫妇坐在主位,声音传满大屋,所有宾客都听得清楚。
屋里四方放着火炉,炭火烧得劈啪作响。怕宾客觉着冷,宅老把火拱得更旺。
菜肴可,酒香醇,用的是象牙玉筷,摆的是金盏银盏,这样奢华的布置,纵是在里也不常见。
福灵虽未婚嫁,可份尊贵,于是落座在主位旁边。扫视一圈,在泱泱人群里看到了与林之培坐一桌的县主。
“嘁,只是定婚期而已。还是黄闺女,就跟他坐到了一起。林之培也是脸大,故作地给人家小娘夹菜,也不嫌臊得慌。”
眸再一转,就瞥到了崔沅绾与晏绥那桌,这桌正对她,就在她的前面。
晏绥也给崔沅绾夹着菜。只是崔沅绾瞧起来无打采的,菜碟里的堆成了小山,也不见她动筷尝一。蓦地指着桌上的清蒸虾,叫晏绥给她剥。
“噫,这两人更是腻歪。大广众之你侬我侬,看得我脸红。”
虽是这样说着,可福灵的还是留在了那一只只被麻利剥好的虾上。
虾蟹味,剥虾剥蟹却是在难为人。宾客齐聚一堂,吃的不仅是菜肴,还是礼节。剥虾时手上难免沾染,让人看了觉着不雅观。宾客后有众多仆从伺候,洗手转个就是。就算如此,堂里也只有崔沅绾这桌动了虾蟹。
晏绥并不在意这些,一气把桌上的虾蟹都剥个完整,起洗净手,又坐到崔沅绾边,静静看着她细嚼慢咽。
福灵心里冒酸。她自然想叫崔沅绾过得幸福,有人疼比自个儿受苦得多。可看见人家的虾光躺在碟里,也想叫人来给她剥。
她又没这么好的郎婿,再想吃虾,也只能作罢。
福灵神很快又转到兆革上,两人遥遥相望,谁都不没动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