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鸢伸手,抚了抚她额前的发,手指碰到了何之远的额,楚鸢发现她有发烧。
“所以上一次也是这样,因为觉得你不会走……”
“只喜我一个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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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、我我……”
“说详细。”楚鸢坐了回去,用脚踢了踢何之远的肩膀,“为什么何问心对你这么好你都喜她,为什么我一句话不顺心你就要生气。”
“我错了,对不起。理理我好吗,求你。”
“而且我觉得嫉妒,因为你会哄她,而她刚凶完我。我嫉妒她,因为我也想要你抱我想要你亲亲我想听你说喜我。但我不好意思,我觉得这样很傻,所以才冲你发脾气,这样就显得我不是有意希望你靠近我而是你自己接近我的,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诚实。”
“我当然不会怪你。”楚鸢说。
良久的沉默,久到何之远以为审判的结果会是死刑,然而最终楚鸢把她扶了起来,将她的碎发顺到耳后,然后了耳垂。
“对不起。”
这个迷恋的神她也曾经有过。那时候她就是这样看何问心的,来回地喜与失落,再怎么心寒也抵不过对方微微的示弱,只要何问心勾勾手她就会跑过去。最后也不是因为哪件事让她彻底失了望,只是年纪了,自己都觉得自己觍着脸往前送的样让人恶心。
“只有你。”
“会好好练字?”楚鸢反问到。
楚鸢低,终于正视了何之远。
她的语气意料之外的平静,没有磕畅地说了来,像是默背了许久的台词。
“一定会。你不在的这几天,我都有好好写。”
“我不该给你甩脸,不该迁怒你。全都是我的错,是我恼羞成怒了。”
“我一直……一直都知只有你会关心我,我觉得你不会离开我,所以才把对妈妈的怨恨投在你上,因为就算吵架你也还是在的。我不想恨她只能恨你,对不起,我再也不会了。”
年轻人最不缺的就是自尊心,却总被过的着一些很贱的事。何之远死死抓着楚鸢的,缺了一片指甲的手指被布料划得很痛,但她更加用力,让放大了的痛缓解无用的羞耻心。
“不再为何问心或者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来的老师跟我生气?”
她又开始哭,上气不接气地吐字。
楚鸢抬起看了一何之远,就这一让她落了泪。
说来后她破罐破摔,反而没什么觉了。
“生日快乐,何之远。”
泪眶,没有泣的声音,也没有把脸很难看地皱起来。像表演一般留了几滴泪,很快便止住了。何之远慢慢,慢慢地矮。她弯着腰弓起,先将一条往回收,膝盖碰到地面,接着是另一条。她跪在了楚鸢前,把脸枕在她的上。
“我错了,我不该惹你生气。”
“我知……你没有那么讨厌我,跟你发脾气的话不会、不会……不会被抛,但是母亲不一样……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明明更关心我的人是你……呜……”
“理理我好不好,我错了。让我练的字我会去练的,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的……我喜你,只喜你一个人……”
何问心的女儿正跪在她前。
楚鸢的笑容淡去,她把何之远往前一推,作势要离开,却被抱住了。
“对不起,再也不会了。”何之远把脸贴在楚鸢的手心,“你是我唯一的……”
看啊,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。几日不见她觉得何之远瘦了不少,蔫蔫的,像她那个因为营养不够从来不哭不闹,蜷缩在襁褓中整日睡觉的远亲表妹。刚被泪浸过的睛亮亮的,算是唯一的神采。
何之远到底还是年纪小。
“所以呢?”楚鸢笑了,“说说看你错哪了。”
何之远低着,没声,对她来说解剖自己的远比歉羞耻得多。
她跪着,把那么多年来在心里想一想就会被否认的话全都倒来,剖开所有的秘密,只想挽回自己的错误。最后她默不作声,低等着剖白后的结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