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路(2/2)

看着宣清一个人狼狈万分地一往前挪动，他神闪烁地抿了嘴，双手也不由得蜷握成拳状。

不知为何，他的声音听起来莫名地让人难过。

是凌羲光。

宣清恍然沉默。

过了许久，她才摇摇，低声说：“阿兄，我已经不喜他了。”

玉允默默运功，替她将雨挡掉。

玉允看见她将脸颊贴在少年的背上，闭着，似乎已经烧得了过去。

玉允终于认他来了。

宣清恨恨咬着牙，话里话外携着满腔怒意，凶狠地将他推开数步：“阿兄，我不需要！”

少年着一袭玄袍，及腰的墨发中夹着几辫，堪堪用木冠束在脑后。

玉允知，这确实是小妹在脱胎换骨路上的最后一程，同时也是他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程。

闻言，宣清忽然又不走了，她沉默地半跪在地上，任由额上的雨顺着面颊垂落。

“咱们少主睡得太久，都忘了自己也是条蛟，咱们蛟的肤比人族的要薄，最怕了……”

这一次，宣清确实没有推开他了。

“阿妹，前方就是神域的，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，不要怕。”

见她如此执着，玉允暗自叹了气，便开转移话题：“阿妹，我只是想问问，这次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？”

在那一瞬间，玉允听见他发了一声痛苦的闷哼，脊背与她相贴的地方哧哧作响，冒着丝丝烟气，还伴随着一烧焦的味。可他仍是半声不吭，只咬着牙，一步一步地朝前方走，步履定又稳妥。宣清模模糊糊地要推他，他便装玉允的声线与她对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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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已经分开了。”

“师……阿兄就陪你走完这最后一程，能不能不要再推开我了？”

“是我先讨厌他的，恨他，不喜他的。”

他一步一步地近，在距离几人数步的距离又停。

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可闻。

不知何时，羡鱼的侧忽然又现一个装束怪异的老伯，神担忧地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。

“是我。”

玉允警惕地盯着那影。

趁着宣清不觉，那影悄然移动至几人的后方。

片刻之后，一个与他量差不多的影缓缓现在左侧的木丛中，一双暗金的，似乎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看了很久。

说着说着，她原本想扯一个笑，又觉得自己笑的模样太怪异，又撇过，泪夹杂着雨，了满脸。

他上前想将她扶起，可是宣清这回却直接一个蹙眉，狠狠咬住他的手，使他发一声吃痛的闷哼。

“是他迫你，还是说——”

玉允不禁有些怔愣。

片刻过后，凄冷的雨中传来他的兴叹。

只是过去了十年，她就大了这么多，且似乎已经这样逞惯了，他不禁想问，她到底经历过什么？又为何一个人回来了？

直至宣清实在是难以继续移动，他才放轻脚步，走到她跟前，半蹲来，一言不发地拉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背上，将她背起来。

飒飒夜风夹杂着冷雨，令人鼻尖发酸，没有人再开说话，周遭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诡异。

那君人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