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笑一声,提起袖去揩,蹭得鼻尖,这么一分心,他就忘了刚才的莫名心,也忘了邱少卿的事。
他弯腰,开始将一个个瓦盆搬小院里。
搬空了板车之后,方元又把院里被他倒的枯树给搬了来,丢在外,简单清扫了院中杂,他开始将一个个瓦盆敲碎,再小心翼翼地连捧里栽着的植株,放之前翻松了的土地里。
一来二去,夜愈发重,胧月洒清辉。
方元正想去屋里找蜡烛的时候,院门被再度推开,他转去看,是阿年。
阿年提了许多红灯笼回来,一片荧荧火光,被薄红的灯笼纸开柔和的,衬得他清秀眉里带上了几分喜意。
他朝方元比了比满手的灯笼,方元会意,立刻去接,默不作声之间,一盏盏红灯笼挂满了秋夜小院,把清冷月都照了难得的温柔。
在这样的亮度,方元可以顺顺当当地他的草草,直到他心中那执拗散去为止。
阿年一直以来都善于察言观,他明白方元有心事,因为以他对方元的了解,方元不是一个会因着院里荒凉这样的理由,就费心费力去拉了一板车草回来的人。
方元低声:“你有心了。”
阿年笑笑,挽好了袖,想去帮他一起,方元见他的动作,却声阻拦:“不……不必帮我。”
阿年惊讶地看他。
方元就:“我想自己完。”
他说得很轻,里却有一挥之不去的定。
他从小捡过柴,打过猎,割过野菜,可从未静心来,不为劳劳碌碌的生存,只为了某个人,去一捧过去甚至不会留神注意的。
上还凝着晶莹的滴,随着方元小心的动作,轻轻地落来,滴到他的手指上,然后落柔的泥土里。
阿年不再持,坐到了石凳上,安静地看着他忙碌。
一时间,院落里寂然无声,只有满院昏黄安然的灯笼光。
方元用手认真地把泥土拍平,密密实实地把幼埋在其中,脑海里便浮上来仿佛已是久远之前的回忆。
沈雁蹲在圃里,他面前的奇异植在不断地往上生,很快叶落谢,居然结了果,圆圆的,极剔透的白,相当讨人喜。
他伸手去戳果,睛里闪烁着孩童般新奇的光,纵使只能看见侧脸线条,也好看得不像话。
那时方元就蹲在不远,看得神发直,恰好被沈雁抓了包。
“看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