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有蹊跷,齐燮元的话,看起来不宜令第三者与闻,当时便向随员使了个,一个人去会齐燮元。
签押房中设着烟榻,齐燮元很客气地说:“次请升炕。”
潘复正要过瘾,便声“多谢”,在上首躺;齐燮元隔着烟灯,躺在对面相陪。有个玉立的丫,便端张小凳,坐在烟榻前烧烟。潘复一面应酬主人,谈谈京中近况,一面烟,足了二十四筒上好“云土”,瘾已过足,向主人说:“你请吧!”
“谢谢!我跟此无缘。”齐燮元接着便向丫说,“你去吧!不必在这里侍候。”
显然,一榻聚首,更无六耳,必是有极的幕相告。
“秀公死得很窝,”齐燮元说,“而且到死都不明白是怎么死的,成了个俗语所说的糊涂鬼。”
“噢,言一半证实了!果然不是自杀。”潘复问,“了什么意外?”
“是让弁打死的!”
潘复简直震惊了!一蹶而起,睁大着问:“是谋逆的案?”
“倒也不是谋逆。”齐燮元也坐了起来,低声说,“帷薄不修,大损秀公一世英名。我迫不得已,从权置。请潘次格外谅,为死者留个面。”
“自然,自然!只要办得到,我一定效力。不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?”
“唉!亦是多之故。秀公有——”
李纯有五个姨太太,溉不能遍及,以致广田自荒,少不得有自愿代耕的“勇士”。但想不到一月之中数数当值的一个妾,亦让弁勾搭上了。
李纯宿有定,愿召哪个姨太太侍寝,必定在晚餐以前,即已决定,从无中宵忽然相召,或者突然之间,不速而至。因此,偷的一妾一弁,胆都很大,停眠整宿,放心酣睡。不双十节大宴士绅的那夜,李纯醉中心血来,半夜里闯到妾那里去敲门。其时罗帐低垂,被翻红浪,两人一听是李纯的声音,只当他已得知秘密,特来捉,吓得魂不附。
其实,李纯已醉得昏昏脑,都不甚睁得开了。那弁如果悄悄溜走,亦就无事。只为心慌急,一不,二不休,开开门来,当一枪。李纯立即栽倒,搐了一阵,双一伸,人就不动了。
夜枪声,自然惊动了值宿的警卫,闻声而集,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。那弁自然被捕,妾闯此大祸,心知不免,而且也没脸见人,捡起弁的手枪想自戕,为人夺了来,加以看。
其时李纯的正室与四名姨太太都已得报赶到,抚尸痛哭,成一团。有个老家人倒有些见识,向主母说:“太太先别哭,办大事要,督军声名要。应该怎么办,最好请镇守使来商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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