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节 道教建立(6/6)

松脂，不五谷。自称受于中条山。世祖令崇还乡里立坛祈请。崇云：“条山有，与昆仑，蓬莱相属，中得见仙人，与之往来。”诏令河东郡给所须。崇，行百余步，遂穷。后召至，有司以崇诬罔不，奏治之。世祖曰：“崇修之人，岂至欺罔以诈于世？或传闻不审而至于此。今治之，是伤朕待贤之意。”遂赦之。以世祖之酷而能如是，盖审其无他也。）然欺人者实不少。《勤求篇》谓可有十余人。《袪惑篇》述其欺诈之状，真可发一笑。然葛氏于其师郑隐，（葛氏受业郑隐，见《遐览篇》。）崇信甚至，而隐恐即欺人之人。何者？隐信金丹甚笃，《黄白篇》谓其与左慈试作有成，不应不服，然则何以不仙去邪？而葛氏曾不之知，故人不可以有所蔽也。

方士中之一派，奔走于贵人之间。河间大妃之去邺，必待士而后决，已见第三章第三节。三王之起兵也，赵王拜士胡沃为大平将军。又令近亲于嵩山着羽衣，诈称王乔，作神仙书，述祚久以惑众。皆其最得信任者也。此等人日与贵人为缘，亦有为其所害者，如孟钦、王嘉是。然自其徒言之，仍不妨以为未尝遇害，且别有异迹。（孟钦、王嘉，皆见《晋书·艺术传》。钦洛人，苻召诣安。恶其惑众，命苻诛之。俄而钦至。留之。遂大燕郡寮。酒酣，目左右收钦，钦化为旋风，飞第外。顷之，有告在城东者。遣骑追之。垂及，忽然已远。或有兵众距战，或前溪涧，骑不得，遂不知所在。末，复见于青州，苻朗寻之，于海岛。盖其人实为所杀，而其徒造为此言也。嘉字年，为姚苌所杀。然家甚尊信之。《传》云：其所造《牵三歌识》，事过皆验，累世犹传之。）李少君明系病死，葛洪且信为尸解，（《抱朴·论仙》。）人之有所蔽者，诚不可以常理喻也。此等人迄不绝。如北齐文宣所信之由吾荣，周文帝所信之李顺兴，皆其人也。（皆见《北史·艺术传》。）因之图谶之类，亦或托之家。如《隋书·经籍志》所载《老河洛谶》、《嵩士歌》等是矣。又一派则游行民间。《晋书·艺术传》云：洋，吴兴城人，年十二，遇病死。五日而苏。说死时天使为酒藏吏，授符箓，给吏从、幡麾。将上蓬莱、昆仑、积石、大室、恒、庐、衡等山。既而遣归。逢一老父，谓之曰：“汝后当得，为贵人所识。”及，遂善风角。为人短陋，无风望，然好术，妙解占候、卜数。吴末为台吏，知吴将亡，托病不仕。及吴平，还乡里。后行至濑乡，经老祠，皆是昔死时所见使，但不复见昔耳。因问守藏应凤曰：“去二十余年，尝有人乘东行，过老君而不，未及桥坠死者不？”凤言有之。所问之事，多与洋同。此人乃以占候、卜数游行民间者，而亦自托于老，无怪老之多受附会矣。此等托辞诳惑之徒，初未必有为之意，然亦或为人所假藉。晋初有李脱者，自言八百岁，故号李八百，为王敦所杀，已见第四章第三节。《抱朴·意篇》论祀之宜绝云：“诸妖百余，皆杀生血，独李家无为为小差。或问李氏之，起于何时？答曰吴大帝时，蜀中有李阿者，居不，传世见之，号为八百岁公。人往往问事，阿无所言但占问颜。若颜欣然，则事皆吉，若颜容惨戚，则事皆凶，若笑者，则有大庆，若微叹者，即有忧，如此之候，未曾一失也。一旦忽去，不知所在。后有一人，姓李名宽，到吴而蜀语。能咒治病，颇愈。于是远近翕然，谓宽为李阿，因共呼之李八百。而实非也。自公卿已，莫不云集其门。后转骄贵，不复得常见，宾客但拜其外门而退。其怪异如此。于是避役之吏民，依宽为弟者，恒近千人。而升堂室，业先者，不过得祝及三符、引日月行气而已。了无治之要，服神药，延年驻命不死之法也。吞气断谷，可得百日以还亦不堪久。此是其术至浅可知也。予亲识多有及见宽者，皆云：宽衰老羸悴，起止欬噫，目瞑耳聋，齿堕发白，渐又昏耗，或忘其孙，与凡人无异也。然民复谓宽故作无异以欺人。岂其然乎？吴曾大疫，死者过半。宽所奉室，名之为庐。宽亦得温病，托言庐斋戒，遂死于庐中。而事宽者犹复谓之化形尸解之仙，非真死也。”综观其事，蜀中盖有一居不之士，李阿已非其人，李宽更无论矣。然即宽亦非有意于为，事之者之多，特为避役计耳。然至李脱，则竟别有所图矣。范生亦不过索隐行怪之徒，如桔槔俯仰以求自免，（见第三章第六节。）而后隗文、邓定，竟立其贲为帝，（为晋平西将军周抚龙骧将军朱寿所击斩。抚，周访，见《晋书·周访传》。）则更非贲始愿所及矣，故事之推波助澜，不可测也。《抱朴·袪惑篇》曰：有士白和，忽去不知所在。有一人于河北自称为白和。远近往奉事之，大得致遗，甚富。而白和弟，闻和再，大喜，往见之，乃定非也。此人因亡走矣。此则李宽之败较速者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