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剑修(2/10)

陈平安从怀中掏一本《皕剑仙印谱》，笑嘻嘻转，递给程荃，：“程前辈，看看有无兴趣的印章，生意实在太好，几乎都卖去了，但是程前辈开讨要，我不但可以再篆刻，还可以打折，哪怕程前辈自己瞧不上，只需要转手一卖，一两壶酒钱就挣到了，何乐不为？”

陈平安笑：“不赊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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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荃虽然随意翻看印谱，剑却半不糊，而陈平安虽然重新当起了包袱斋，剑也更无半凝滞。

早年程荃的传恩师，便是带队去往蛮荒天狩猎的剑仙之一，是先将江河、山峰小炼，然后带回剑气城，给弟程荃将其中炼，后者将盆景中的小山细祭之后，搭本命飞剑拓碑的神通，在战场上运用，便会异象横生，先是江河汹涌，山岳突起，再用拓碑剑意牵引，使江河骤增，山岳更。

陈平安转望去，程荃淡然：“闭嘴。老没钱给你骗。”

第二场战事当中，同样是初一、十五、松针、咳雷四把飞剑，陈平安应对得越发轻松惬意，飞剑极快。

其实程荃还有一把看似肋的本命飞剑拓碑，除此之外，亦有一件大炼本命，名字不详，但是有那盆景之妙，置石为山，置为河。

程荃有些后悔挪窝坐到这边，方才这家伙说话带劲，这会儿又虚脑了，无趣无趣。

“看人心，是推敲。到底是推门好，还是敲门更好？我看都不好。”

程荃看到一方印章的边款，稍作停留就要故意翻过一页，不承想他的角余光，发现那个臭不要脸的小王八，就直愣愣看着自己，之后便会心一笑，大概是说“我懂，肯定看破不说破，程前辈不用有半难为”。程荃也就无所谓了，伸手挲着那些文字，尤其是末尾的“佳人”二字，让这个老剑修唏嘘不已。

所以相较于陈平安的四把飞剑齐，齐狩的杀妖族，程荃这边的战场，十分清净。

然后陈平安摇晃折扇，满脸委屈：“程前辈可莫要仗着剑术玄妙，在诸多剑仙当中都能够独树一帜，就胡说八，欺负一个晚辈啊。不过程前辈此刻，喝酒看书剑，剑气翻书，杀妖佐酒，极有名士风啊。”

程荃觉得这小说话，比那赵个簃有意思多了。

所以程荃在十三之争后的那场攻守战中，才会被那只大妖重光死死盯住，还以偷袭之法，使得程荃跌境，就因为捉对厮杀的玉璞境程荃，兴许在剑仙当中半不显，但是到了战场上，与那拥有一把甘霖的玉璞境吴承霈一样，会对蛮荒天攻城大军造成极大的杀伤。

不但如此，齐狩发现那碰了一鼻灰的陈平安非但没记仇，反而还向老人远远抛过去一壶价值五枚雪钱的青神山酒。

“蹇驴破帽旧衣，青山绿老路，朝晚霞星河，灯火瓯佳人。”

所以这位老元婴竟是挪了位置，坐在了陈平安边，问：“听闻浩然天多奇山异，能让人洗耳亮目，观瞻连？”

他程荃与那赵个簃，两人争了一辈，也不知那个她到底是喜他们俩谁，她只说谁先跻了仙人境，她就喜谁。

陈平安笑：“好嘞。”

当时是程荃境界更，资质更好，所以程荃说她肯定是喜自己。

陈平安甚至没有转与人言语，只是眺望前方，笑：“看多了，就那么回事，尤其是需要跋涉其中，也会厌烦，视野所阻，很难心如飞鸟过终南。家乡那边的修之人，山中久居，都会静极思动，往山之外的红尘里边走一番，山只为了上山，也无甚意思。”

如今程荃这一脉，除了他一人，其余家族、师门都已经死绝了，与那女剑仙周澄是差不多的场。

赵个簃却一直说当年是她用心良苦，希望以此激励我赵个簃的

程荃剑极其利，飞剑山所过之，战场空现一座座好似碧玉雕琢而成的山峰，将妖族砸成一摊摊酱，若有妖族修士侥幸不死，或是躲开，那就再丢几座山峰。每座山一旦被境界不俗的妖族修士以法宝打碎，又会化作碧绿湖，落地之后便会瞬间冰冻战场。

不承想陈平安又丢过去一壶酒铺新卖的烧酒，程荃一闻，：“这才算酒，难怪铺生意不错，你要是把酒铺开到城上，我也会买。”

更让陈平安大开界的景象还不在于此，而是许多相对孱弱的妖族魂魄，很容易被不由自主地拽湖泊当中，最终与冰冻湖一同崩碎。

程荃接过了《皕剑仙印谱》，随手翻开一页，啧啧笑：“生意之外，谁挑了印章，表面上是缘到了，实则是某心有所属，白白给你这家伙，既挣了钱，又能凭此看了一二人心。二掌柜，好买卖啊。”

只说驾驭飞剑一事，果然还是自己最在行，不用被一个个理拘束，心意自然更加纯粹。理是好，多了也会压人，飞剑自然而然会慢上一线，一线之隔，云泥之别。

齐狩有些哭笑不得，好家伙，同样是元婴剑修，为何陈平安到了程荃这边，就这么好说话了？

陈平安以折扇轻轻敲打手心，说：“不瞒程前辈，示敌以弱，是我的拿手好戏。不谁与我过招，赢面都会很大。比如我边这位齐兄弟。”

程荃斜了一那个年轻人，问：“听说你被个小姑娘一拳撂倒在宁府门？”

话是这么说，酒还是要喝的。

程荃揭了泥封，闻了闻，嫌弃：“滋味太淡了，算什么酒。赵个簃那娘们才喜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