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剑修(7/10)

去时路上，老妪抬手泪不停。

陈平安呼一气，先向老大剑仙抱拳，再作揖致礼，却无言语。

尽在不言中。

陈清都双手负后，缓缓登上那座斩龙崖，陈平安随其后。

陈清都边走边说：“她最早有恩于人族，这本老黄历，我还记得住，记了万年之久。你第一次来到剑气城的时候，我其实就已经发现了蛛丝迹，三座窍，虽然已经没了她那三缕剑气萦绕盘踞，但是那气息，我最熟悉不过，毕竟我之剑术，正是得自于她的上一任主人，不过我除了担心这是幕后人的谋划之外，也有私心，我陈清都还人，该怎么还，何时还，我自己说了算。所以假装看不见她那暗示，既不亲自为你重建生桥，也不会为你养本命飞剑半力，为的就是还能有一场万年之后的重逢。我是欠她的人，不是欠你陈平安的。她若不兴，来剑气城找我便是。”

陈清都坐在椅上，面朝南方，可见剑气城的墙，慨：“多少古人，都是我的故人，甚至是晚辈，多少远古神祇、蛮夷大妖，都是我的敌人，甚至是剑亡魂，此中大寂寥，你不会明白的。”

陈清都笑：“很多年没有这么远看城了。记得剑气城刚刚建造起来的时候，我曾站在如今的太象街，与龙君、观照两位好友笑言，有此城，可守万年。到底是到了。”

陈清都转望向陈平安，欣：“今日之造化，不是你跟人求来的，也不是任何人施舍给你的，是你自己争来的。”

陈平安起抱拳说：“还是要谢老大剑仙的传护。”

陈清都说：“真要这么说，倒也勉说得过去。只不过以一个好结果去看过程，善意，以一个糟糕结局回看人生，恶意。”

陈平安笑：“晚辈只是就事论事，挑好话说，许多怨气，没胆与老大剑仙絮叨罢了。”

这是大实话，如果就事论事的话，倘若第一次在剑气城，他就顺利重建了生桥，更是成为一个剑仙坯的剑修，就没有那么多的意外，就不需要背着一把气剑，去桐叶洲去找东海观观，可能也就没有了之后的老龙城厮杀，不会有那场境界不够只能修心来凑的书简湖问心局，不会有骸骨滩被京观城承与贺小凉联袂布局的命悬一线，以及之后吃力还不讨好的力扛天劫。这诸多皆无，就会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番风景了，至于是哪人生，更好还是更坏，反正已经没有机会知晓。

还有剑气城今天的这个困局，真要唠叨，陈平安能够跟老大剑仙掰扯好几天。

陈清都，：“你小别的不说，辈缘还是有一些的。”

陈平安小声问：“我那件咫尺，何时能够重新打开？战事一，我肯定要陪着宁姚他们一起离开城厮杀。”

话只说一半。

还有一半，当然是少了一件咫尺无法使用，会耽误我捡破烂挣良心钱啊，若是扛着大麻袋东奔西走，顾见龙之，那还不得公话一箩筐。

陈清都疑惑：“这芝麻绿豆大的事，你不去问晏溟，问我什么？”

陈平安一开始将信将疑，总觉得以晏叔叔的行事风格，能够被老大剑仙钦，帮着自己偷渡倒悬山敬剑阁，怎么可能会使得一件装有剑仙画卷的咫尺，现如此大的纰漏？只是陈平安很快就心领神会，懂了，确实是芝麻般的小事，回与财大气的晏叔叔借一件咫尺便是。

陈清都不计较陈平安这小算盘，估摸着这小有借是否有还，就很难说了。

不过陈清都所谓的辈缘不错，十分准确，对独晏琢给予莫大期望的晏溟，于公于私，都不会吝啬一件咫尺。

晏溟的剑造诣不，但是开源挣钱是一把好手，所以看待陈平安，会格外喜。这与岳青对这个年轻外乡人的印象改观，还很不一样，晏溟是从一开始就看陈平安几的大族家。

陈清都看似万事不，其实晚辈剑修人人在心。

陈清都突然说：“你这两把本命飞剑，不仅仅是一攻一守这么简单，与齐狩、野侯这些同龄人还不太一样。他们的几把飞剑，杀力不小，门也不浅，只是越往后，只说自多把飞剑之间串联来的可能，就会不如你多。”

须知儒家圣人坐镇书院，山君神坐镇山，可一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