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节(3/4)

今年天。”

“这么短？”郦贵妃讶异，“觉你如今厨艺已很不俗了。”

“因为，我的老师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老师。”蒖蒖想起林泓，顿时双目有光，角也不自觉地泛起笑意，“起初跟着他学习，我觉得很辛苦，因为我睡懒觉，而他起得很早，我必须在他起之前来到厨房。他又不主动说话，告诉我该什么，怎样，所以我只能聚会神地观察他一举一动，努力记住他说的每一句话。但是这样也使我静心来，认真揣他每一步骤的原因和意图，分析他的技巧，以及他要向客表达的心意，反而领悟到不少。相熟之后，他渐渐会跟我说很多很有理的话，这些话似乎说的是和厨艺，但又不尽于此，用来比拟人生也是可以的，常令我有醍醐之。所以后来，我不再觉得早起是件痛苦的事。夜晚睡前，我都会愉快地猜测天明之后会在他教导之，学到怎样妙的厨艺，怎样味的佳肴，以及看他如何在不经意间说富禅意的话……这让我每晚都对明天充满期待。”

第十一章 蟹酿橙

此后郦贵妃每餐必蒖蒖所馔肴，因其饮风格大异于以往滋补药膳，明显更能获郦贵妃青睐。膳时贵妃也召蒖蒖从旁伺候，蒖蒖本不像一般人那般拘谨，常眉飞舞地与她说些外见闻，贵妃听得兴致盎然，心也好了许多。蒖蒖又建议贵妃时常行些投壶踢毽之类的运动，鼓励她多在后苑散步，贵妃依言而行，神也颇有好转，颓态大减。

一日贵妃传语胡典膳说，官家午间将驾临来凤阁膳，须心准备饮，并特别嘱咐蒖蒖，务必一可令人耳目一新的佳肴，供官家品尝。

皇帝已经许久没来与郦贵妃一同膳了，阁中人均雀跃不已，奔走相告。胡典膳更觉重任在，叮嘱蒖蒖好生筹备自己的菜后便自行去选材，开始忙碌起来。

蒖蒖环顾现有材，发现也无甚特别珍稀的，最好的应该就是应季的湖蟹，正值膏满黄之时。不过，也正因应季，官家近日膳中只怕也少不了湖蟹，若只是寻常蒸煮，如何令人耳目一新？

蒖蒖思索着，逡巡的目光移至果栏中的橙时，心中灵光一现，忽然有了主意。

虽只得一上午的时间，胡典膳仍了好几致的菜，如荔枝白腰、煎三鲜、百宜羹等，还特意去尚局调来一尾淮白鱼，成官家吃的酒炊淮白鱼。官家见了亦赞这午膳丰盛，但未评某菜，不疾不徐地吃着，不时与郦贵妃谈几句。

少顷，蒖蒖的菜品好，她郦贵妃吩咐，搁在盘中，自己端至帝妃席间。

这菜一上来便引了皇帝的目光：看上去是两个大橙，泽金黄，带枝的看得是切开过的，有整齐的一圈刀痕，但这枝依旧覆在上面，保持着橙完整的形态，盛橙的银盘上还搁着两枝颜鲜妍的小。

蒖蒖在帝妃面前各奉上一个，分别为他们揭开枝，几缕腾腾的雾气随之逸，然后映众人目中的是与金橙相拌的蟹蟹膏。

这“蟹酿橙”蒖蒖是林泓赠她手札上的菜谱制作：挖空橙后榨取少许橙，再选几只湖蟹，拆蟹蟹膏，盛橙瓮，拌橙，覆好枝，将橙置小甑中，在里加酒、醋蒸熟。

蒖蒖请帝妃以案上的醋、盐供。皇帝尝了尝，笑：“不错，有橙清香渗，这蟹蟹膏格外香而鲜，丰腴的蟹膏也不觉得腻了。摆盘也有巧思，新酒，香橙螃蟹，十分应这时节的景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