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我记错了。”赵皑近距离与她四目相对,自然地伸手抹去窗外微风送至她眉间的一飞絮,若无其事地,“这间房是朝西的。”
“太呢?”蒖蒖困惑地问。
很快有村民看见了他们,因赵皑曾多次到此视察,还有人认了他,扬声叫:“那不是赵判府么!”
蒖蒖哪里肯住,仍说要回家,但看看外面如墨夜,心里也有几分忐忑,赵皑见状遂对她:“山野路不比城里,夜间若误沼泽池塘,有命之忧。不如在此稍留几个时辰,一待日我便送你回去。”
大家发现他是与蒖蒖同行,有人便直言问:“赵判府这是要去宋娘家?”
收好奏章,赵皑建议蒖蒖去里间小睡片刻,蒖蒖一径摇,无论如何不愿躺,赵皑便不再多劝,自己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。如此过了许久,蒖蒖再也支撑不住,伏在桌上小寐。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,忽闻赵皑:“天快亮了。”蒖蒖立即睁开,朝窗外望去。
考虑到夜行安全问题,又对赵皑描述的景象有两分憧憬,蒖蒖思量半晌,终于同意留来,但要求只议奏章,彻夜灯,不能躺卧。
显然要写什么他早已构思成熟,与蒖蒖略一商议,旋即笔洋洋洒洒,如有神助。先言李丁二人横征暴敛、违法纪之事,又直指冗官之弊:“臣被命判府,今专委史、司,是臣无用之地。况一郡置三判府,臣恐吏民纷竞不一,徒见其扰。”并建议皇帝明确让自己主二官,掌握宁国府最终决策权:“史、司宜主钱谷、讼牒,俾拟呈臣依而判之,庶上安,事益易治。”
村里顿时闹起来,路人们围聚过来向赵皑行礼问好,本来在家里的人也闻声开门开窗,一个个烈地争相唤“赵判府”或“魏王”。赵皑笑继续跟着蒖蒖前行,面对民众呼唤声,不时颔首示意。
天确实渐亮,但不知为何,田野之外地平线并不见红日。
蒖蒖暗暗叫苦,而赵皑保持着微笑,淡定地答:“路上偶遇宋娘,顺送她回家。”
为了尽早回家,蒖蒖又被迫与他同乘一,让他送自己回去,但到了村,蒖蒖持,自己朝家快步走。赵皑亦,牵着跟在她后,一直护送着她。
“也许被云挡了。”赵皑拉了两把椅置于窗边,“来这里守着,应该很快能看到。”
蒖蒖犹豫,赵皑又微笑:“你不是说要帮我斟酌奏章容么?咱们不如今夜就完成。而且三楼那间房可观日,旭日东升时万丈金辉洒在一望无垠的广袤田野上,有一动人心魄的壮丽之,我们商议到那时,正好一观。”
写完后他让蒖蒖过目,蒖蒖亦认可他所写容,他遂:“待卫清浔把官田契约送来,奏章与我收集的证据便可以一并上呈官家了。希望官家采纳我谏言,罢免李丁二人后,即便再任命新的史、司,也让他们唯我首是瞻。”
便抢先对蒖蒖:“这么晚了,走夜路不太平。鄙店虽小,洁净客房倒是有几间的。三楼有一间上好的大房,今晚空着,正宜小娘居住。”
所有人都觉得这“偶遇”不简单,然而均带着心领神会的笑容,表示他们都懂的,更地招呼:“那赵判府在宋娘家多坐坐,别急着回去呀!”
蒖蒖走到窗边坐,赵皑亦在另一椅中坐,与她并肩举目眺望,静待日。
赵皑自是满答应,随后巩店主带他们上楼,赵皑径直走向那间宽敞的房,里面看起来确实雅洁,家齐全,幔帐之外,有书案桌椅,文房四宝也一应俱全。
这些话听得蒖蒖如芒刺在背,好容易到了自己家院门外,她立即命赵皑止步,赵皑笑问:“送你走了这么远的路,
天地间的蓝调逐渐淡去,窗外开始充盈着日光,而蒖蒖一心期待的红日始终未现,她开始意识到有什么不对,沉着脸转顾赵皑:“天都大亮了,你说的日呢?”
巩店主奉上茶和足够的灯烛,便欠告退,离开时把门阖好,蒖蒖立即过去拉开。赵皑见三楼再无他人,也不计较,笑取纸笔,开始酝酿写奏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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