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荣国公府来信,贾珠之妻李氏诞下长孙,贾兰。
贾敏听闻消息自是喜不自胜,挑拣着贺礼送去京城;转身看见刚病愈的嫣玉和黛玉坐在暖阁安静地看书,琰儿在黄花梨高围子罗汉床上爬着玩布老虎,贾敏就向她们姊妹问:“嫣儿玉儿,你们要给外祖母写信吗?”
因为平素贾敏也会给两个女儿讲外祖家的事,故她们姊妹对贾家的情况也了解一二。
“母亲,我把我的画送给外祖母吧!”嫣玉从匣子里取出之前的画交给贾敏,上面还有黛玉题的诗。
倒是黛玉掩唇轻笑:“姐姐的画都是顶好的,若是将画绣上就更精巧了。”
嫣玉回头假意瞪了一眼妹妹,就听见贾敏似才想起与她们说:“正巧李家发来拜帖;李家四太太江娘子原是宫中女师,如今在南院初开了女子学堂。我们家和李家沾着亲,正巧如今赵先生有恙未能再做府上西席,你们姊妹便去江娘子的学堂;江娘子可是今时才女,有大学问。”
忽闻此事,嫣玉黛玉皆很惊讶。
她们在徐家见过江娘子,还未听闻江娘子开设学堂一事。
“徐五姑娘和庄八姑娘也去了学堂。”贾敏含笑说着。
江娘子名声显赫,又曾是宫中女师的身份;如今她开设女子学堂的消息传扬出去,江南一带的大家族争相将族中姑娘送到学堂受江娘子指点。
只是去南院学堂,也就意味着要离家千里。
嫣玉倒没有太大的抗拒想法,从天上到人间,她最珍重的便是妹妹,能与妹妹在一起就好;但黛玉还是初次离家遥远,从前便是到亲戚家小住也已很是恋恋不舍。况且从前只知男儿离家千里只为求学考取功名,却未听说送女儿到外面学堂读书。
琰儿正学着说话,黛玉就逗着弟弟教他叫姐姐。
王嬷嬷笑着说起道:“当初大姐儿半岁时就会唤老爷太太了,二姐儿也早早就会说话了。”
嫣玉在旁边听着有些心虚,毕竟她又不似妹妹当真是一无所知的婴孩,却平白担了这早慧之名。
“琰儿,姐姐念书给你听好不好?”黛玉环抱住琰儿问道。
琰儿自是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,只咯咯笑着咿呀说着话。
黛玉就翻开《诗经》寻了一篇朗声念起来:“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。今我来思,雨雪霏霏。行道迟迟,载渴载饥。我心伤悲,莫知我哀!”
“玉儿很喜欢《采薇》?”嫣玉笑着问起。
“行道迟迟,载渴载饥。我心伤悲,莫知我哀!战争尚未结束,故园已是大雪纷飞;薇菜发了新芽,棠棣花开得正盛,戍边的战士却未能归去故乡。”黛玉感慨颇深,抱着书卷低声说道。
曾经林如海给她们讲述着诗经里面的故事,黛玉听得认真。
嫣玉听着妹妹饱含深情的诵读,她只有一种我家妹子如斯聪慧的得意。
警幻仙姑想要让玉儿困于情爱风月泪尽而亡,但她妹妹是博览群书眼界开阔的才女,绝不会让警幻仙姑诡计得逞。
“姐姐,若我们去南院读书,等回来琰儿就认不得我们了,可如何是好?”黛玉很是忧心地问。
低头望着茫然不知的幼弟,嫣玉轻笑不语。
南院学堂在重阳后开课,秋风簌簌扫落叶,秋雨绵绵如丝,散去余夏暑热。
逾白和叶子为姑娘收拾了简单的行囊,贾敏从库房中挑了一件青鸾纹玉璧送给江娘子。
嫣玉和黛玉坐在廊下竹帘后纳凉,冰凉的雨珠从竹帘溅落在条案上,清淡的茶香从竹茶炉中逸开。
江娘子严苛之名是由李纹亲口断言的,待去到南院学堂自是再不能似在家这般闲暇。因是女子学堂之故,江娘子除了教导姑娘们读书识字,还有世族贵女必学的德容言功。
风炉烧得正旺,炉上袅袅烟雾升起,黛玉端起茶釜舀了清茶:“姐,你尝尝我煮的茶。”
嫣玉正望着外面阴雨连绵出神,听见黛玉唤她才回过神,接过递来的茶盅抿了一小口清茶;她倒不懂品茶之道,只觉甘甜萦绕余香无穷。
“母亲去年收集了埋藏在桐树下的雪水,我向母亲讨了半罐来煮茶。”黛玉兴致勃勃地说。
“上次在云起阁收集的荷叶露水,我也喝不出有什么区别。”嫣玉叹气道。
“嬷嬷说要细细品尝才能明白其中滋味。”黛玉斟满了条案上的杯盏,泛着淡青色的茶水色泽清亮。
秋风拂面,略觉清凉,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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