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节 经籍(7/7)

武库火，焚累代之宝。《张华传》云：武库火，华惧因此变作，列兵固守，然后救之，故累代之宝及汉斩蛇剑，王莽，孔履等尽焚焉。（《五行志》略同。《刘颂传》云：武库火，颂弟彪，建计断屋，得诸宝，盖亦微有所。）王莽经汉末大，是否尚存，已属可疑，孔履何由得之？汉斩蛇，事本乌有，剑更不必论矣。天家掌故，有同东野人言如此。《齐书·竟陵王良传》：升明三年，为会稽大守。良敦义古。郡阁有虞翻旧床，罢任还，乃致以归。后于西邸起古斋，多聚古人服以充之。《孔稚圭传》：父灵产，大祖饷以白羽扇、素隐几。曰：“君好古，故遗君古。”《梁书·刘之遴传》：之遴好古奇。在荆州，聚古数十百。又献古四于东。《士传》：何，竟陵王良遗以嵇叔夜酒柧，徐景山酒铛。《南史·柳恽传》：齐竟陵王良尝置酒后园，有晋大傅谢安鸣琴在侧，援以授恽，恽弹为雅。《齐帝诸传》始兴王鉴为益州刺史。时有广汉什段祖以淳于献。古礼，所以节乐也。《王敬则传》：世仲雄善弹琴。江左有蔡邕焦尾琴，在主衣库，齐明帝敕五日一给。《刘杳传》：昭明大有瓠，以赐焉，曰：“卿有古人之风，故遗卿占人之。”此等皆如世俗之玩骨董，其信否，观俗所谓骨董者之信否而可知矣。刘曜所作浑仪，何承天等误为张衡所造，已见上节。此事致误，实缘不题识，见《隋志》。魏时，御史中尉王显，与广平王匡争权量。奏匡曰：“匡表云：所据铜权，形如古志，明是汉作，非莽别造。及案权铭：黄帝始祖，德布于虞，虞帝始祖，德布于新。莽佐汉时，宁有铭新之号？”（《北史·景穆十二王传》。）二人论权量，谁曲谁直，姑不必论，而匡之不案铭文，则无可解免矣。《隋书·律历志》载梁武帝作《钟律论》曰：“山谦之记云：殿前三钟，悉是周景王所铸无也。遣乐官以今无新笛饮，不相中，以夷则笛饮，则声均合和。端门外钟，亦案其铭题，定皆夷则。其西厢一钟，天监中移度东。以今笛饮，乃中南吕。验其镌刻，乃是大簇，则金笛二调。重敕大乐丞斯宣达，令更推校，钟定有凿，表里皆然。借访旧识，乃是宋泰始中使张永凿之，去铜既多，故其调啴。以推求钟律，便可得而见也。宋武平中原，使将军陈倾致三钟，小大中各一，则今之大极殿前二钟，端门外一钟是也。案西钟铭，则云清庙撞钟，秦无清庙，此周制明矣。又一铭云大簇钟徵，则林钟所施也。检题既无秦、汉年代，直云夷则、大簇，则非秦、汉明矣。”此等虽案铭题，信否亦难遽定，乃后人或真信为三代时，毋亦见卵而求时夜乎？（《殿本考证》，齐召南云：“三代乐，传最远者，莫如此事。《左传》昭二十一年，天王将铸无。孔《疏》曰：秦灭周，其钟徒于安。历汉、魏、晋，常在安。及刘裕灭姚泓，又移于江东。历宋、齐、梁、陈时钟犹在。东魏使魏收聘梁，作《聘游赋》，云珍是，无在悬是也。及开皇九年平陈，又迁于西京，置大常寺，时人悉得见之，至十五年敕毁之，可为此文之证。”）

毁坏古之事，亦时有之。所谓三钟者，隋为文帝所毁。其事，《北史·隋本纪》在开皇九年，云“毁所得秦汉三大钟，越二大鼓。”《隋书·本纪》无之，而云：“十一年，，正月，丁酉，以平陈所得古，多为妖变，悉命毁之。”则《北史》亦同。三钟之毁，未知究在何时，然隋毁江东古，恐必甚多，且不止一次。三钟固不必周景王，江东所云古，亦不必皆信，然其有较古之，则必不诬也。齐东昏侯毁晋义熙初师国所献玉象已见第六节。《宋书·武三王传》：鲁郡孔旧，有柏树二十四株，经历汉、晋，其大连抱。有二株先折倒。士人崇敬，莫之敢犯。江夏王义恭悉遣人伐取，父老莫不叹息。义恭未为最暴横者，当四夷侵，武人跋扈之世，此等事之不见记载者，必尚不知凡几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