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 旧有诸迷信(2/7)

本章尚未读完,请击一页继续阅读---->>>

《隋书·地理志》云：扬州“俗重鬼神，好祀”。又云：“大抵荆州率敬鬼，尤重祠祀之事。”似祀之俗，南方为甚。然《魏书·肃宗纪》：神二年，十二月，尝诏除祀，焚诸杂神，则北方祀，亦不少矣。《北齐书·于翼传》：翼为安州总。时属大旱，涢绝。旧俗每逢亢，祷白兆山析雨。祖先禁群祀，山庙已除。翼遣主簿祭之。即日澍雨沾洽。岁遂有年。民庶之，聚会歌舞，颂翼之德。除之而民犹信之，则有其废之，必有其举之者矣。故破除迷信，实非政令所能为也。

苦，破坏宅舍。钦君厚德，憩此境。经二日而知之。因办牲醪请召，安置一。数日，复梦一朱衣人，相问辞谢，云得君厚惠，当以一州相报。心喜，供事弥勤。经月余，魏袭朐山，间谍前知，设伏破之，诏授南青州刺史。此则海滨怪，废于彼而兴于此矣。要之可以惑众则藉之，无恒奉也。宋世祖之责百官谠言也，周朗上书曰：“凡鬼惑众，妖巫破俗，其原本是男女，合饮。因之以祷祝，从之以报请。是不除，为害未息。凡一苑始立，一神初兴，风辄以之而甚。今修堤以北，置园百里，峻山以西，居灵十房，糜财败俗，其可称限？”饮男女，人之大存焉。凡民之所费诚多，而敢为矫诬者，则其大遂焉矣。世岂有创教传教之人，而真信教者哉？

行序之说，本谓治法当随时变易，后乃为空谈，于迷信，已见《先秦史》第十五章第二节，《秦汉史》第二十章第三节。魏、晋已后，虽迷信已澹，而此故事仍存。晋武帝泰始元年，有司奏晋行尚金。（《宋书·历志》。）刘曜、石勒，皆承金为德。（皆见《载记》。）慕容儁僭位，群言承黑之君，代金行之后，从之。《韩恒传》云：（附《儁载记》后。）将定行次，众论纷纭，恒时疾在龙城，儁召怛决之。未至，群臣议以燕承晋为德。恒至，言于儁曰：“赵有中原，非惟人事，天所命也。且燕王迹始震。于《易》，震为青龙，受命之初，有龙见于都邑。龙为木德，幽契之符也。”儁初虽难改，后终从恒议，《慕容载记》云：郭钦奏议，以承石季龙为木德，从之。则《儁载记》所谓后从韩恒之议者，实时事也。《姚苌载记》：苌僭位，自谓以火德承苻氏木行。案《苻载记》云：大元七年，谋寇。初即伪位，新平王彫，陈说图谶。大悦，以彫为大史令。尝言于曰：“谨谶云：古月之末中州，洪大起健西，惟有雄定八州，此即三祖陛之圣讳也。又曰：当有草付臣又土，灭东燕，破白虏，氐在中，华在表。图谶之文，陛当灭燕平六州。愿徙汧、陇诸氐于京师，三秦大，置于边地，以应图谶之言。”访王猛，猛以彫为左惑众，劝诛之。彫临刑上疏曰：“臣以赵建武四年，从京兆刘湛学。明于图记，谓臣曰：新平地古颛顼之虚，里名曰闾。此里应帝王宝，其名曰延寿宝鼎。颛顼有云：河上先生为吾隐之于西北，吾之孙有草付臣又土应之。湛又云：吾尝斋于室，中夜，有星大如半月，落于此地，斯盖是乎？愿陛志之。平七州之后，于壬午之年。”至是而新平人得之，以献。以彫言有征，追赠光禄大夫。（分氐，留鲜卑，当时盖有意，说见第六章第七节。彫在当时，盖因违是策而见诛，既而造作妖言，则又托诸已受诛之人，以见其可信也。）则实自以为颛顼后。颛顼，必从相胜之说，乃得为木德，（见《秦汉史》。）岂时尝行其说，苌乃又以相生之说承之欤？《魏书·礼志》云：大祖天兴元年，定都平城，即皇帝位。诏有司定行次。群臣奏以国家继黄帝之后，宜为土德。故神兽如，土畜，又黄星显曜，其符也。于是始从土德，数用五，服尚黄。（亦见《本纪》。）此时之拓跋氏，实受封于西燕，说见第六章第七节，岂亦从相胜之说，而以土承燕之欤？（参看第三章第八节。）孝文大和十四年，八月，诏议国之行次。（《本纪》。）《礼志》载中书监闾议，谓：“居尊据极，允膺明命者，莫不以中

然矫诬之徒，亦有实为救死之计者。《南史·孝义传》云：诸暨东洿里屠氏女。父失明，母痼疾。亲戚相弃，乡里不容。女移父母，远住纻舍。昼采樵，夜纺织，以供养。父母俱卒，亲营殡葬，负土成坟。忽空中有声云：“汝至可重，山神相驱使，汝可为人疗病。”女谓是魅，弗敢从。遂得病积时。邻舍人有溪蜮毒者，女试疗之，自觉便差。遂以巫为人疗疾，无不愈。家产日益，乡里多娶之。女以无兄弟，誓守坟墓。为山劫所杀。此女所为，谓非矫诬得乎？然得以是为其罪乎？辟二氏者，恒病其不耕而，不织而衣。然如此女者，当其困穷之时，则亲戚相弃，乡里不容，及其为巫而多财，则又娶之以为利。风俗薄恶如此，而以藉矫诬以自活者为罪，有是理乎？

巫术所重，祠祀而外，莫如厌诅。元凶劭为巫蛊，已见第九章第一节。及孝武起兵，劭又迎蒋侯神于，厌祝祈请。竟陵王诞，陈谈之上书告之，亦云：其弟咏之，见诞疏孝武年纪、姓讳，往巫郑师怜家咒诅。庐江王袆，明帝泰始五年诏，谓其“呪诅祷请，谨事邪巫。常被发跣足，稽首北极。遂图画朕躬，勒以名字。或加之矢刃，或烹之鼎镬。在江州得一女，云知吉凶，能行厌咒，大设供养，敬事如神。令其咒诅孝武，并及崇宪，祈皇室危弱，统天称己”。陈沙王叔为左厌魅，已见第十五章第二节。《宋书·王悦传》：悦为侍中，检校御府大官、大医诸署得巧甚多。及悦死，众咸谓诸署咒诅之。明帝乃收典掌者十余人，桎梏，云送淮，密令渡瓜步江投之中。咒诅未必能杀人，怨巧之见发而为咒诅，则罪有可诛，明帝诸典掌者虽云非法，然诸人若果为咒诅，亦自有取祸之也。司休之降虏，孙弥陁，选尚临淮公主。弥陁先娶窦瑾女，与瑾并坐咒诅伏诛。（事见《魏书·休之传》，亦见《瑾传》。）北齐河间王孝琬怨执政，为草人而之，和士开、祖珽谮其为草人乃以拟武成，已见第十四章第三节。《魏书·刑罚志》：神中，崔浩定律令，为蛊毒者，男女皆斩而焚其家。巫蛊者负羖羊，抱犬，沉诸渊。《祖纪》：承明九年，正月，诏：“诸巫觋假称神鬼，妄说吉凶，及委巷诸卜，非坟典所载者，严加禁断。”可见北方巫术之盛矣。厌胜之术，并有施诸死人者。贾后之杀武悼后也，妖巫谓后必诉冤先帝，乃覆而殡之，施诸厌劾符书、药。慕容儁夜梦石季龙啮其臂。寤而恶之，命发其墓，剖棺尸，数其残酷之罪，弃于漳。姚苌以苻登频战胜，亦于军中立苻神主而请之。及败苻师，禽梁犊，乃掘尸，鞭挞无数，剥衣裳，荐之以棘，坎土而埋之。侯景之葬梁武帝，使卫士以大钉于要地钉之，令后世绝灭。北齐孝昭不豫，见文宣为祟，厌胜之术备设，（《北齐书·废帝纪》及《孝昭纪》。参看第十四章第三节。）皆是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