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节 旧有诸迷信(3/7)

原为正统，神州为帝宅。五德之论，始自汉刘。一时之议，三家致别：以为德者，以尝有溢之应，不推运代相承之数。以为土德者，以亡秦继历相即为次，不推逆顺之异。以为火德者，县证赤帝斩蛇之符，越恶承善，不以世次为正。自兹厥后，乃以为常。魏承汉，火生土，故魏为土德。晋承魏，土生金，故晋为金德。赵承晋金生，故赵为德。燕承赵，生木，故燕为木德。秦承燕，木生火故秦为火德。（此说与《晋书·姚苌载记》不合，盖凭亿为说，不依据故事也。）秦之未灭，皇魏未克神州，秦氏既亡，大魏称制河朔。故平文之庙，始称大祖。以明受命之证，如周在岐之。若继晋，晋亡已久，若承秦，则中原有寄。又五纬表验，黄星曜采。考氏定实，合德轩辕。承土祖木，事为著矣。秦、赵及燕，虽非明圣，各正号赤县，统有中土。非若边方僭拟之属；远如孙权、刘备，近若刘裕、成，事系蛮夷，非关中夏。臣愚以为宜从尚黄，定为土德。”案魏亦五胡之一，若祧后赵、燕、秦，试问自居何等？韩恒、闾，盖避华外夷之嫌，故为此认贼作之说。然孝文之意，有异于是，闾亦未尝不窥知之，故又请“集中秘群儒，人人别议，择其所”也。于是秘书丞李彪、著作郎崔光议，谓：“魏虽祖黄制朔，绵迹有因，然此帝业，神元为首。司祚终于郏鄏，而元氏受命于云代。自周之灭，及汉正号，几六十年，自有晋倾沦，暨登国肇号，亦六十余载。旗帜，率多从黑。是又自然合应，玄同汉始。且秦并天，革创法度，汉承其制，少所变易，犹仰推五运，竟踵隆姬，而况刘、石、苻、燕，世业促褊，纲纪弗立，魏接其弊，自有彝典？岂可异汉之承木，舍晋而为土邪？”诏命群官议之。十五年，正月，司空穆亮等言：从彪等所议。诏可。（《纪》在十六年正月壬戌。）居然自附于华夏矣。周孝闵帝之立，百官奏议，以木承，制可，见《周书·本纪》。

五德之说，明学者推论，乃《宋书·历志》曰：“邹衍生在周时，不容不知周之行运。张苍虽是汉臣，生与周接，司秦，备睹图书。秦虽灭学，不废术数，则有周遗文，虽不毕在，据汉行，事非虚作。然则相胜之义，于事为。”竟以行序之说为古来实事，误矣。又云：“汉断虵，而神母夜哭，云赤帝杀白帝，然则汉非火而何？斯又不然。汉若为火，则当云赤帝，不宜云赤帝也。白帝又何义况乎？盖由汉是上德，土生乎火，秦是德，生乎金，斯则汉以土德为赤帝，秦以德为白帝也。”立说虽巧，终近凿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