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节 佛教流通(10/10)

邹城，又有沙门自称司百年应之。（《萧思话传》。）孝武帝大明二年，先是有南彭城蕃县人阇，沙门释方等，共相诳惑。与秣陵民蓝宏期等谋为。又要结殿中将军、大宰府将等，谋攻门，掩大宰江夏王义恭，分兵袭杀诸大臣，事发，党与死者数百人。（《王僧达传》。《夷蛮传》云：阇为羌人，已见前。）此甚似清世林清之变矣。齐武帝永明十一年，建康莲寺人释法智与徐州民周盘龙等作。（《齐书·王玄载传》。）梁武帝时，有沙门僧，自称为帝，攻陷北徐州。（《梁书·陈庆之传》。）此皆在南朝者。其在北朝，则《魏书·本纪》所载：太祖天兴五年，有沙门张翘，自号无上王，与丁零鲜于次保聚众据常山之行唐。祖建兴三年，十二月，有沙门慧隐谋反。大和五年，有沙门法秀谋反。十四年，有沙门司惠御谋破平原郡。世宗永平二年，有泾州沙门刘惠汪聚众反。三年，二月，有秦州沙门刘光秀谋反。延昌三年，十一月，有幽州沙门刘僧绍聚众反，自号净居国明法王。四年，六月，沙门法庆反于冀州，自称大乘。九月，元遥破斩之。及渠帅百余人，传首京师。延平二年，正月，其余贼复相聚结，攻瀛州。法庆与法秀，声势最为浩大。《苟颓传》云：大驾行幸三川，颓留守京师。沙门法秀谋反，颓率禁卫收掩，毕获，外晏然。驾还饮至，文明大后曰：“当尔之日，卿若持疑，不即收捕，分失所，则事成不测矣。今京畿不扰，宗社获安，卿之功也。”亦释方之类也。《恩幸·王叡传》云：法秀谋逆，事发，多所牵引。叡曰：“与其杀不辜，宁赦有罪，宜枭斩首恶，余从疑赦。”祖从之。得免者千余人。其徒党可谓甚广。据《崔玄伯传》，是役也，崔固兄僧祐与焉。又《阉官传》：平季父雅，亦与于此役，季以此坐腐形，而雅实为州秀才，则士大夫亦有与其事者。《齐书·魏虏传》云：虏囚法秀，加以笼铁锁，无故自解脱，虏穿其颈骨，使咒之曰：“若复有神，当令穿不。”遂穿而殉之。三日乃死。其遇汉人之酷如此。大乘之变，据《魏书·元遥传》云：法庆为妖幻，说渤海人李归伯，归伯合家从之。招率乡人，推法庆为主。法庆以归伯为十住菩萨、平军司、定汉王。自号大乘。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，杀十人者为十住菩萨。又合狂药，令人服之，父兄弟，不相知识，惟以杀害为事。于是聚众杀阜城令，破渤海郡，杀害吏人。刺史（冀州）萧宝夤遣史崔伯驎讨之，败于煮枣城，伯驎战殁，凶众遂盛。所在屠灭寺舍，斩戮僧尼，焚烧经象，云新佛世，除去恶。其好杀颇类孙恩，未知何故？或亦疾末俗之恶，而思有所袪除欤？而亦兼及僧尼，又可见是时僧尼为众所疾视之甚也。《张彝传》云：元遥多所杀戮，积尸数万。彝始均，忿军士重以首级为功，乃令检集人首数千，一时焚爇，用息徼幸，此又可见虏视汉人如草芥矣。（大乘事迹，又见《宇文福》、《允》、《萧宝夤》、《裴叔业》、《李叔虎》、《酷吏·谷楷》、《阉官·封津》、及《北齐书·封隆之传》中。）《北齐书·景和传》云：吴明彻寇淮南，景和率众拒之。有平人郑饶，诈依佛，设斋会，用米面不多，供赡甚广。密从地藏，渐饼饭，愚人以为神力，见信于魏、卫之间。将为逆，谋，掩讨漏逸，乃潜渡河，聚众数千，自号乐王。已破乘氏县，又袭西兖州城。景和自南兖州遣骑数百击破之，生禽饶送京师，烹之。《魏书·卢玄传》：祖议伐萧赜，玄渊表曰：“臣闻言：关右之民，比年以来，设为斋会，假称豪贵，以相扇惑。显然于众坐之中，以谤朝廷。无土之心，莫此为甚。愚谓宜速惩绝，戮其魁帅。不尔，惧成黄巾、赤眉之祸。”饶之所为，则所谓设为斋会者也。显谤朝廷于众坐之中，可见其非不知政治。然则所谓假称豪贵者，果编氓假称之欤？抑实有豪贵，参与其事也？能为地，多饼饭，其人亦非瓮牖绳枢之矣。《源贺传》：贺为冀州刺史，武邑郡人石华告沙门可与贺谋反。《逸士传》：冯亮居嵩，与僧徒禅诵为业，逆人王敞事发，连山中沙门，亮亦被执赴尚书省，诏特免雪。亮遂不敢还山，寓居景明寺，久之乃还山室。沙门之易与事相连如此。异族窃据之际，有心人谋光复往往藉宗教为结合之资。自胡元荐居，白莲会声势始大，明代稍微，及清又盛。虽三合会亦自托于少林寺僧。合第八章第五节观之，而知元魏时佛徒之称兵者，必有民族义士，厕其间矣。然附从之者，究以所谓豪杰之徒为多，故其宗旨不能尽纯，久之或且寖忘其本。此观于近世白莲、三合之徒之数典忘祖而可知也。昙洛椎埋发墓，（见第二十一章第五节。）天恩横行闾肆，（见第十八章第三节。）皆可想见僧徒中有何等人。此宗之复佛法，所以必限为沙门者，于良家，无诸嫌秽欤，《释老志》：祖延兴二年，四月，诏比丘不在寺舍，游涉村落，通猾，经历年岁。令民间五五相保，不得容止无籍之僧。加隐括，有者送付州镇，其在畿郡，送付本曹。若为三宝巡民教化者，在外赍州镇维那文移，在台者赍都维那等印牒，然后听行。违者加罪。世宗永平二年，沙门统惠上言，与经、律法师，群议立制。有不安寺舍，游行民间者，脱服还民。皆惧其为黄巾赤眉之祸也。然藉资宗教，思教养其民以相保者，亦自有之。《北齐书·陆法和传》云：不知何许人也。隐于江陵百里洲。衣居，一与苦行沙门同。耆老自幼见之，容常不定，人莫能测也。或谓自嵩，循游遐迩。侯景遣任约击江陵，法和乃诣湘东乞征约。召诸蛮夷弟八百人。湘东遣胡僧祐领千人与同行。至赤沙湖，武陵王纪兵来。王琳与法和经略，一战而殄之。以为都督郢州刺史。曲数千人，通呼为弟。惟以术为化，不以法狱加人。（市不立丞，见第二十二章第五节。）天保六年，清河王岳军临江，法和举州齐。文宣以为荆州刺史。梁将侯瑱，来江夏，齐军弃城而退。法和朝。诣阙通名，不称官爵，不称臣，但云荆山居士。以官所赐宅营佛寺。自居一房，与凡人无异焉。案法和所用者蛮众，史又言其语带蛮音，盖久习于蛮者。其所为则甚似张鲁，以是时佛教盛行，故自托于佛耳，此固无教不可托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