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节 道教建立(3/6)

、井灶、污池，犹皆有气，况天地为之至大者，于理当有神则宜赏善而罚恶。但其大而网疏，不必机发而响应耳。”（《微旨》。）又云：“山无大小，皆有神灵，又有老魅。”“山无术，必有患害。”因此而著诸符。然又曰：“天地之状，之吉凶，茫茫乎其难详也，吾不必谓之有，亦不敢保其无。”（《登陟》。）则于此等说，特过而存之耳。于说之不能决者，过而存之，而又明著其存之之意，正见其立论之矜慎，亦非迷信也。

然此等议论，究尚未足登谈玄者之堂。故神仙家之言，又有更于此者。《抱朴》首篇《畅玄》曰：“玄者，自然之始祖，而万殊之大宗也。其则冠盖乎九霄，其旷则笼罩乎八隅。来焉莫见，往焉莫追。乾以之，坤以之卑。云以之行，雨以之施。胞胎元一，范铸两仪。吐纳大始，鼓冶亿类。”以宇宙万，皆一玄之所弥纶，几乎哲学家一元之论矣。然又云：“玄之所在，其乐不穷，玄之所去，弊神逝。”则似又岐形与气而二之。又引《仙经》述贞一之说曰：“一有姓氏、服。男九分，女六分。或在脐二寸四分丹田中。或在心绛金阙中丹田。或在人两眉间，却行一寸为明堂，二寸为房，三寸为上丹田也。此乃家所重，世世歃血，传其姓名耳。”又述其师说曰：“一在北极大渊之中。术诸经所思存念作，可以却恶防者，乃有数千法，亦各有效。然思作数千以自卫，率多烦难。若知守一之，则一切除弃此辈。故曰：能知一则万事毕也。”又曰：“玄一之，亦要法也。无所不辟，与贞一同功。吾篇第一名之为《畅玄》者，正以此也，守玄一复易于守贞一。守贞一有姓字、短、服。曰玄一，但此见之。初求之于日中，所谓知白守黑，死不得者也。然先当百日洁斋，乃可候求。亦不过三四日得之。得之守之，则不复去矣。守玄一并思其分为三人。三人已见，又转益之，可至数十人，皆如己。隐之显之，皆自有诀。此所谓分形之。左君及蓟训、葛仙公所以能一日至数十，及有客坐上，一主人与客语，门中又有一主人迎客，而侧又有一主人投钓也。”（《地真》。）此则不成语矣。盖以其仍受旧说之牵率，故如此也。《齐书·逸传》云：杜京产，杜恭玄孙也。世传五斗米。与同郡顾同契，为教中名人。其答袁粲之难曰：“神仙有死，权便之说。神仙是大化之总称，非穷妙之至名。至名无名，其有名者，二十七品。仙变成真，真变成神，或谓之圣，各有九品。品极则空寂，无为无名。若服、茹芝，延寿万亿，寿尽则死，药极则枯，此修考之士，非神仙之也。”（《齐书》本传。）其说较葛氏弥有矣。然如此则无。无则辛苦修为，谁受其报？此必非俗之所能甘。抑无拟人之神，以资崇奉，而徒皈心于虚寂，亦非俗之所能喻也。此虽无负于哲理，而必不能成为宗教，故建立教之士，又必别辟一途焉。